第030章斯德哥尔摩

待参战人员检查完装备，凌云挥手示意战斗人员逐步向营地靠近，最终直接面对那近千对充满狂热与愤怒的眼睛。看着这些誓死要为“真理”献身的信徒，凌云突然感到莫名的悲哀，他招来分队的谈判专家，吩咐道：“肖宪，方安保，这些危险的人质交给你们了。肖宪负责主要谈判，方安保协助。”

将步枪藏在身后，肖宪尽量露出一副自然的表情，开始劝说这些人质放弃保护劫持他们的抢匪：“大家好，我是国防军谈判人员肖宪，请大家放心，我是来帮助你们的，你们现在很安全……”没等他把开头部分说完，人圈内部就传出愤怒的吼声：“你这个反动政府的走狗，你不要妄想来破坏我们的信仰。信徒们，反动政府害怕我们推翻他们的腐朽统治，现在派他们的走狗前来镇压我们，企图破坏我们伟大的事业。信徒们，考验我们的时候到了。走狗们只能消灭我们的，永远不能消灭我们的信仰。为真理献身！”

“为真理献身！”受到新任秘书的鼓动，这群人质害怕的表情一扫而空，转而代之渴望战斗的兴奋，甚至还有人质撸起袖子，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无端被人骂成走狗，空中突击排的排长狠狠抽动了下脸，他慢慢将手指移动到军用战斗刀的刀鞘上，僵硬地转过视线，竭力控制住怒视这群狂热信徒的愿望。

待到此起彼伏的口号声有所降低，肖宪示意突击排的军士将信徒的熟人带到前面。在严密的保护下，吴国章慢慢走到波动的人墙前。他的出现给人墙带来了一场不小的骚动，挤在后方的信徒拼命伸长脖子，恶狠狠地盯着这个罪大恶极的叛徒。

本来，对于斯德哥尔摩综合症，家人或朋友才是最好的选择，但这群信徒的家人和朋友显然无法找到，不得已，凌云只能将还算跟他们熟悉的吴国章拉到这群人质面前。

受到如此的仇视，又没受过什么特别训练，吴国章的小腿有些抽筋，他的心中忍不住敲起了退堂鼓，但在众多充满着鼓励的目光注视下，他只能绊绊磕磕地背起那预先记熟的讲稿：“信徒们，我是吴国章，我知道你们对我有误解，我只说几句话，请你们让我把话说完。”

甘愿成为人质的信徒们并没有高呼口号，他们只是直直地注视着这个帮助反动政府的叛徒，似乎是打算在几句话后再狠狠地批判这个变节者。看着那些不怀好意的目光，吴国章试图吞下一口唾液润润干燥的喉咙，却发现嘴里实在没有什么液体，最终只能放弃这一动作。他硬着头皮继续道：“我曾经跟你们一样，也相信秘书和监督者，但是，后来有些想法逐渐让我产生了变化。我知道大家都是聪明人，知道该如何思考，之前大家不过是忙于工作而没有去想这些。现在大家都有时间，请让我们一起来思考下这个真理教的教义。”

听到“思考”两字，被围在中间的秘书和监督者变得更加着急，他们高声呼喊：“不要听这个叛徒胡说八道，他早就背叛了我们，我们要惩罚这个叛徒，谁能打死这个叛徒，谁就可以成为监督者！”监督者这三个字对于信徒的意义就如同海洛因之于吸毒者，刚刚才有所平静的人群顿时又沸腾起来。看着群情汹涌的人浪，凌云暗叫不好，他一把将吴国章拉到自己身后，大吼一声：“上刺刀。”

一把把涂着伪装色的战斗刀从人造纤维织成的刀鞘中抽出，向上扬起后挂在步枪枪口下，锋利的刃部和密密的背齿被坚定的双手举在空中，暂时制止住了人墙前扑的势头。用喷漆在地上画出一道明显的黄线后，凌云大声命令道：“越过此线者，格杀勿论。”

等到企图冲出立功的信徒被这种雷霆手段暂时压制住，凌云又高喊道：“高爆榴弹准备，再有喊口号的，直接把榴弹射入人群中央，不必等我命令。”吓唬住这群人质后，他突然用温和的语气提醒道：“各位，你们可要互相看好了，再有想张嘴的，大家赶紧堵住他的嘴，别让一个蠢货害死所有人。”

看到这些安全措施，肖宪悄悄地报告凌云：“少校，现在我们已经和他们完全处于对立状态，只能让吴国章再去努力了。”在刺刀的保护下，战战兢兢的吴国章又一次出现在人群前。他用时而停顿的方式道：“大家冷静，我们都是高素质的人，喊打喊杀不符合我们的修养。我继续和大家共同思考一下这个真理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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