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徘徊的公路5

我茫然地看着那一片空旷的公路，此时，四周的灯又再次亮起，刚才那一幕似乎是一场噩梦，我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知道那个大姐被带去了哪里。

这时，我怀里的孩子突然哇哇地哭了起来，我忙低头去哄，可是一拉开盖着孩子脸的布时，我一下就惊呆了，因为我看见怀里抱的是个被完全烧成黑炭的小孩子，我惊叫一声挥手把它扔到一旁，它小小的身体从布包里滚落出来，身体上的黑渣散了一地，可是那孩子的哭声还是从它的身体里传出来。

“造孽啊。”一个苍老的声音突然从我背后响起，我一回头，看见一个老大爷正向那孩子的尸体走来，并弯腰将孩子重新包起来抱在怀里。

当他转过身的时候，我看见这老大爷的脸上全是皱纹，白色的长胡须一直拖到胸前。

“咦，丫头，你怎么还在儿？”他问我。

我慢慢站起身来，却惊讶地看见在他的怀里抱着的竟然是一个白白胖胖的小孩子，正伸着白藕般的胳膊，一双眼睛正好奇地看着老大爷。

“他，他刚才，不是……”我指着那孩子突然不知道要怎么说了。

他低头看了看呵呵笑着说：“这孩子之前主是这个样子的，是他不负责的妈妈把他变成了刚才那个样子，家里烧着水，自己只顾着打牌，房子都烧没了都不知道呢，可怜了这小家伙了。”

“什么？！”我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他，此时他指着我身边的花花问我：“这小狗还跟着你啊？”

我低头看着花花说：“是啊，刚才就一直在陪我呢。”

他笑着摇摇头说：“我是说，它这几年都一直等着你，真是怪辛苦的。”

“这几年？”我惊讶地看向老大爷，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你不记得它了？你小时候养过他几天的呀，有一次被一条野狗咬伤，是它把那个狗赶走的，可是后来它被那条野狗咬死，你为此还哭了好久，它也一直掂记着你，所以不肯去轮回，可能是想再见你一面吧，唉，还挺重情义呢，这家伙。”老大爷看着它笑了笑。

他一说完，我突然想起了那段记忆，是了，在我小时的记忆里，似乎真养过这样一条狗，我也曾被咬伤，可能是太小了，所以在我的记忆里，我只记得被狗咬伤过，却忘了它。

但一瞬间我的脑海里抓住了一个关键词，我抬头看着老大爷惊讶地问他：“大叔，这是什么地方？你说它死了，可是它为什么会在这儿？难道，我也死了吗？”我有些害怕起来。

老大爷又笑了笑说：“这条路叫生死路，隔着生死两界，那边。”他指着那片荒漠，“就是死界，而与之对立的那一面是生界。能站在这条路上的，都是面临着生死选择的灵魂。”

我看了看那边的城市，有些不可思议地问他：“生界？灵魂？”

“是的，现在的你就是在生死选择的这条路上，你刚才看见的那些人，他们都在做着选择，要么活下去，要么就死，虽然有时候这样的选择也由不得他们，可是，有一种东西是可以做权衡的，这东西叫意志力。”他低头看看怀里的婴儿又说，“刚才的你一直都想要回到那边去对不对？”我赶紧点点头。

“所以，你的意志力是向往活着，可是有些人却没有这么强的意志力，他们不知道自己要去哪，要怎么过下去，就选择了徘徊。”

我想起了那个跑步的人。

“有些人对生没有了太多的向往，就选择了，死。”他抬头看向那片阴暗的荒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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