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金瓶梅 弁而钗不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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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涵守在病榻边，将加急制作出来的话本子全都购买来，已经在不同的小说里看见了自己好几种悲惨下场，心情很微妙，看的是津津有味。

白秉恂捧着圣贤书，目不斜视。他从来不看杂书。

两个人本来有微妙的平衡，结果白秉恂不小心拿错了书，看见了“状元郎情断宫门，白郎从此是路人”这本书。

他放下了书，看向沈清涵，认真的问：“我昏迷养病这几天发生了什么？”

沈清涵：“这就要怪陈路了。”

本着死道友不死贫道，她添油加醋的将整件事情都扣在了陈路身上，假模假样的说：“陈路其实也是一番好意，在意先生的名声，阴差阳错，机缘巧合，反倒成全了一桩故事，茶馆说书先生、书局卖书商贩、新开的几个戏班子以及靠卖书换钱的书生都会很感激你我的；那些平日里闲来无事的长舌妇、对于爱情还心存向往的各家小姐、已经失宠于后宅的怨妇夫人也有了乐子，心情舒畅，多活好几年，咱们也算造福大众了。”

白秉恂：“你从前可不替陈路说话。”

沈清涵干干一笑：“主要是他对先生的感情深厚，连我都忍不住动容，连夜写了一本‘俏少卿勇闯官场’里面对你容貌的描绘我见动容，一双瞳人剪秋水真是好生贴切。他熬夜写完这一本，第二天眼睛红的跟兔子一样，剪秋水都奉献给先生了。”

白秉恂看了看话本，又看了看她：“有关于陈路夸我这件事，你这辈子最大方的时候是站在府门口阴阳怪气的挤兑他是做放屁文章的秀才，最小气的时候拎着扫帚奔向他大喊‘姓陈的拿命来’，你还是说实话吧。”

沈清涵眼见瞒不过，只好叹了口气：“这本书是我写的，熬了一个晚上写的，眼睛红的跟兔子似的。”

白秉恂前前后后仔仔细细的看了这本书，就跟看圣贤书一样，这可能是他人生中第一次看杂书。

“我竟不知你还有如此文采。”

“金瓶梅、弁而钗不是白看的。”沈清涵得意。

白秉恂深深看她一眼。

沈清涵缩了缩脖子：“然而这终究是禁书，回头我就都烧了。”

白秉恂：“这书上写，我父亲为国为民却为奸人所害，母亲十月怀胎难产而亡，收养我的师父整日虐待，接济我的沈叔别有用心，定亲的沈小姐挟恩图报，这分明不是真的。”

沈清涵：“因为美强惨最惹人怜爱，首先需要惨来铺垫，美靠天生，强你已经体现出来了，所以我就主要营造了一下这个惨字，轻易就能扭转舆论，现在大家对你的评价可好呢。林芜菁说得对，美强惨果然是永远的神。”

白秉恂无奈：“清涵，这是骗人。”

沈清涵：“先生，你怎么和盈眉一样，这是妇人之见。”

白秉恂：“你重新说。”

沈清涵：“我反思了一下，的确不应该随意编排先生的过去，我就是不想让我自己影响到你。外边对我的评价不好，说我做了人类想成仙，有你不够还去勾引陛下。天地良心，陛下比我爹年纪都大，她们怎么能昧着良心这么编排我。”

白秉恂：“陛下于私事上一塌糊涂，但公事上还算稳妥，既然说要赐你官职，只等吏部那边审核过了自然会与你，往后你不必再担心了。”

沈清涵：“我倒不担心什么，我有一百种方法脱身，我就担心你。暴雨天跪宫门这种事情我再也不想看见第二次，现在心里都慌。”

白秉恂神色微微一凝，闷声道：“陛下若真有意，那是我唯一能想到的办法，抱歉。”

沈清涵：“先生已经做得很好了，当年陛下抢了太子妃，太子还不是在东宫里当缩头乌龟。后来倒是想雄起，也被屠了个干干净净，牵连了那么多人一起丧命，现在提起来陈路心情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