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梦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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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梦魇

古月晓开学的第三天半夜，妈妈突然被一阵女孩子凄楚的哭声惊醒。她起来看看墙上的老挂钟，时候正是午夜十一点四十五分。

妈妈听得很清楚，那声音忽高忽低，忽长忽短，断断续续，时有时无，好似哭泣的人为哭泣而累得精疲力竭又不甘心收场。妈妈有些惊异，这么晚了，是谁家的女孩在如此伤心地哭泣？她为什么要哭呢？她在哪儿哭呢？在家里还是在野外？啧啧，真是越听越让人觉得揪心。妈妈的一颗心都仿佛要被揪碎了。

疑虑涌起和悲戚袭来之间，妈妈突然听出这是晓晓的哭声。妈妈立即慌了手脚。

晓晓，她不是去学校念书了吗？她的学校在离家七八十里的县城。她的哭声怎么会在这里响起？是她们的学校放假或者她请假了吗？那么她回来了应该立即进家才对。这家里没有人说过一句不让她进家门的话。一家人从小就告诉她这个家是她的，她随便怎都是她的。她又有什么好顾虑的呢？她身上带有家里每个门上的钥匙，可以自由的进出家里的每一个房间。她干嘛要呆在外面伤心地哭？她到底有什么事瞒着爸爸妈妈？要么是她逃课了？不会的，晓晓从小时候刚进学前班到现在，从来没有过逃课的事情发生，她一直是个很爱学习的好孩子。她对同学逃课的事情都是深恶痛嫉的，甚至病了她也尽量不请假的。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快醒来，那个道士所说的话可能要应验的。”古月晓的妈妈惊慌失措地摇醒了熟睡中的丈夫，感觉心脏都扭曲、收束成一个古怪的疙瘩。

“什么事？慌里慌张的？”古月晓的爸爸问。

“你快醒来，你听听，我们的晓晓在哭！”慌张的母亲眼里闪着恐惧的光，在灯光下显得格外可怕。

“什么？什么？晓晓不是上学去了吗？”爸爸揉揉眼睛，看看妻子的神情，感觉仿佛迎面被泼来一盆子冷水。

“是上学去了，可是你仔细点听，晓晓正在哪儿哭呢？你记得庙会那天遇到的那个道士吗？我担心他说的话会应验了。”

“道士不是说只要晓晓把那个护身符好好带着就会逢凶化吉的吗？我什么也听不到啊！是你过于紧张才产生了幻觉吧？”

“你真的听不到？声音这么清晰！”

“孩子她妈，你有时候就是太敏感了，像个精神病患者。给人无所谓地吃一些闲惊。我猜想你一定是刚才做了一个噩梦，直到现在还没有从梦中真正的清醒过来。放心吧，晓晓不会有事的，那道士不是说了他会将那一百块钱全部买香，替晓晓在菩萨面前祈福吗？”

“也许是我真的还没有从梦中醒来，但愿那道士能呼唤菩萨保佑我们的女儿。”古月晓的妈妈忐忑不安地躺下身去，嘴里依然喃喃着：“听，就是有个女孩在哭。这声音太熟悉了，就是我们晓晓的哭声。”

“没有。我仔细听了，什么声音也没有，外面静悄悄的。好好睡吧，要么，把我挨紧点。免得再做噩梦。”

她关掉电灯，不一会儿，就听见古月晓的爸爸熟睡的声音。她也很累，但可能是脑子过度紧张，无论如何也睡不着。晓晓的哭声依然在断断续续地传入她的耳鼓，但愿是梦，是一种幻觉。她祈祷她的女儿能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