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占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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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医院里足足闷了两个多月，想出来透透气、看看外面的世界，想得都快疯了。好不容易才盼到了出院的日子，古月晓和叔父的心情都特别之好。他们好像从失去亲人以及其他种种不幸遭遇惶恐和痛苦中解脱出来了。恰好这也是一个秋高气爽的日子，抬头望望高远而湛蓝的天空以及温和明媚的太阳也叫人心情舒畅。

住院的日子里，叔父一直寸步不离地守在古月晓的病榻旁边，像爸爸妈妈一样爱护和照顾她，让她深深的感到血脉在人一生中的重要和珍贵。因为身体里流着相同的血液，于是爱才那么无私和深广；因为有爱，人间才会那么美好、那么令人眷恋。

叔父的车子从住院部的大楼前驶出来，拐上一条东西走向的大街。在车辆如海的街道上小心、缓慢地行驶。古月晓正在留心街道左侧的高大建筑物，叔父突然对古月晓说：“在医院一住就是两个多月，人都快窝得发霉了。今天，叔带你在市里好好逛逛，叔想给你添些衣服，看你还需要买些什么东西？”

古月晓一听顿时慌了，她说：“叔，我住院花了你两万多块钱，欠你的那份情和花了你的钱我就是用尽一生也还不完。我已经够让你受委屈的了，还要买衣服再花你的钱，这怎么行？我有衣服，不想再买了。”

“傻孩子，叔能花的起两万，还花不起一身衣服的钱吗？一身衣服能值多少钱？”

“叔，我不喜欢穿得太好，穿好了我见人觉得人家都在看我所以不自在，我喜欢穿着朴素一点，不要那么惹眼。”

“唉，你跟你爸爸的性子一摸一样，想起来就叫叔心里难过。”叔父又抹抹眼泪：“还是不要跟叔犟了，叔决定要给你买就听叔的话。你看看人家街道上的女孩子都穿得那么漂亮，你穿得和人家差得太远叔看着心里就不是滋味。咱不说买太高档的，就一般的，只要看起来不是差得太远就行了。你就别让叔多费话了。”叔父双手握着方向盘，目光直视着前方。

叔父的话句句都充满了关爱和真情，让古月晓听得感动也听得难过。她没有再说什么，不能再惹叔父难过、不能再让叔父多费话了。叔父对自己的亲哥哥情感之深非同一般的兄弟之情。叔父一旦听到人提及他的哥哥或者想到他的哥哥就会流泪。

叔父的车子在一家大超市前的广场里停下。进了超市，在卖衣服的专区里，叔父挑了一身桃红色的运动服让古月晓试穿。古月晓一看上面的标价，顿时就把手缩回来了。叔父见了，立即朝她翻了一眼，很反感的样子。古月晓知道叔父半生经历丰富，见的世面多了，他不喜欢自己的亲人在大庭广众之处瑟瑟缩缩像叫花子一样。想到自己早已下决心不能再惹叔父不高兴了，她就试穿了。那是最适合她这个年龄段的女孩穿的衣服了。古月晓一穿上，叔父搭眼一看就说：“买，坚决要买！”古月晓很心疼叔父的钱：“叔，四百六太贵了，我不想要。要不我们挑身价钱稍微便宜点的，你看行不？”

“你去问问市场上还有比这更便宜的衣服吗？再便宜就是旧货了。”叔父有点生气的样子。古月晓没有再争辩的余地，就这样把那身衣服拿上了。出了超市，叔父又说：“好了，我们去华商大厦逛逛，让你好好见见世面，咱农村的孩子从小就没有机会看到城市的气派。这次到了大城市，你好好看看，逛够了叔开车和你一道回家。”

“叔，我不想去那个华商大厦了，我想找家书店看看。”

“去华商大厦并不影响你找书店看，你去转转，长长见识有什么不好。回头我们再去找书店。”

古月晓拗不过叔父，在华商大厦转了一圈她什么也没买，匆匆走了个过场就喊叔父去找书店。

古月晓很喜欢书籍，见书就翻。恰巧，出了华商大厦，他们在华商大厦广场的西侧看到了一个临街摆开的小书摊。古月晓立即朝书摊走过去。摊主是个五十多岁的老人，瘦瘦的，清癯的脸庞上一对乌黑的眉毛很是显眼。古月晓正要蹲下选书时，老人突然说：

“这孩子，你想算卦吗？假如想，我给你算一卦，不要你一分钱。”

“您会算卦？”古月晓很感兴趣地问。

“当然，我会好几种算卦术，比如看面相、看手相、看生辰八字、还有测字。”

古月晓心里想：“莫不是这老人从我的面相上看到了什么，很想告诉我。要不怎么会这么主动地提出给我算卦。也好，我如今对人生正倍感迷茫，听他说说，到底前面的路是个什么样子？或者说还没有我的活路？”

古月晓于是对老人说：“叔，那就给我算一卦吧，但说真的，我没钱给你的。”

“没关系，我是靠卖书挣钱的，不是靠算卦挣钱。再说我压根就不打算挣你一个娃娃家的钱。”老人笑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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